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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。

杨过望着骑着小红马远去的郭靖和郭芙，挥手作别。

陆无双轻声道：“杨大哥，我真羡慕郭姑娘。”

“为什么？”

“她父亲是名声显赫的郭大侠，母亲是天下第一帮的帮主，外公是东邪黄药师，师公是江南七侠之首柯镇恶和北丐洪七公，江湖上，大概再也没有比她出身再显赫的人了吧？”

杨过点了点头：“如果只看出身的话，我也挺羡慕，很多时候，投胎比努力强一万倍。”

“我更羡慕的事，她早早的就和杨大哥定了婚约。”

杨过一怔，随后笑道：“这个大可不必，因为你也是我未来的媳妇之一。”

“可是你怎么能娶两个妻子呢？当年李莫愁和我二伯就是。。。”

“我不想在背后谈论长辈的是非，但这件事，是你二伯蠢，换了我，李莫愁早就是孩子的妈了。”

顿了顿，他抚摸着陆无双的发梢：“无双，我知道自己很贪心，但是也请你理解，我并非只是单纯的好色，而是不想看到你们这些人间精灵，下凡仙女，孤老终生，或者像是李莫愁那样遇人不淑，青灯古佛，了此残生。”

陆无双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，有心反驳，却想不起什么准确的词汇。

杨过趁着混乱，继续洗脑：“人多了才热闹，你说是不是？无双，你不是一直想多几个亲人么，难道还有比同床共枕更亲密的人么？而且你也不想看到李莫愁的事，再次上演吧？”

“我，我，嗯。。。”

杨过牵着小姑娘的手，回到院中：“好了，以后的事以后再说，诶，爹，什么时候回来的？”

欧阳锋从墙上一跃而下：“我不想见郭靖，但放心不下你们两个，就没走远。”

“无双，你看看义父人多好，你忍心让他老人家伤心么？他还指望你生孙子呢！”

陆无双越发混乱：“我，我也不知道，我脑子笨，以后就听杨大哥的吧。”

“杨过笑了笑：“行了，逗你玩的，你是自由人，只属于自己，谁的话也不必听，你愿意嫁，我举手欢迎，你不愿意，就做个妹妹，我们还是亲人。”

陆无双一怔：“我不要做妹妹，我不想只能在一旁看着杨大哥和别的女孩子嬉闹玩耍。。。”

杨过嘴角上翘：“好，你想怎么样，我都支持。”

郭靖走后，风平浪静的过了一个多月，此时，已近中秋。

书院。

王夫子翻看着杨过的笔迹，微微皱眉：“改之，这本房玄龄碑字帖，你拿去好好临摹。”

“谢夫子。”

“你是李德水的侄子，也算是我的后辈，不必客气。”

顿了顿，他继续说道：“改之，我听说你最近和张同走的挺近？”

“张兄痴迷练武，我又学了一些不值一提的花拳绣腿，因此偶尔切磋。”

王夫子蹙眉道：“改之，张同乃史相幕僚之子，即便科举落第，也能门荫入仕，他自然无需钻研经义，你可不能跟他学啊。”

门荫入仕也是宋朝当官的途径之一，而且从宋仁宗以后，人员越来越多，范围也越来越广，刚开始是自家子弟，后来连门客都可以门荫。

王夫子口中的史相就是当朝宰相史嵩之，按照惯例，他每年有三次举荐的机会，每次举荐三人，在任十来年，门生故吏遍天下。

“学生知道。”

王夫子点了点头：“你天资聪颖，理当勤奋努力，为国尽忠，假如有一日封侯拜相，老夫脸上也有光啊！”

等杨过回到书斋时，张同凑了上来，东拉西扯后，说了两件有用的事。

一是这小子，已经定了婚期，中秋节过后，就要大婚，届时希望书院的同窗和夫子都能参加婚礼。

二是，书院几天后将要举办一场辩论。

说到宋朝的辩论，最著名的莫过于数十年前，陆九功和朱熹的鹅湖之辩，具体内容就不说了，总之对华夏接下来几百年的思想界，产生了重大影响。

从此后，各种辩论就在江南各地上演，当然没那么有名，但都是各派学者传播自己思想的努力。

他们有的信奉程朱理学，比如张文忠公和王夫子就是理学门人，有的信奉事功学，比如刚才提到的当朝宰相史嵩之，有的信奉心学。

几天后的辩论，就是某位事功学的大师，前来与王夫子辩论，公平起见，他们还邀请了常州知州作为裁判，在两浙路一带引起了不小的反响。

杨过只当看戏，不在乎输赢，他唯一的信仰就是唯物主义，现在读的这些儒家经典，也仅仅是为了进士及第，从而迈入大宋官场，并以文官的身份，谋取相位，统合军政，最后夺了赵宋天下。

酉时，他离开书院时，有一位仆人上前道：“杨公子，方才有一位女郎托我将这封信转交。”

杨过接过信：“多谢，敢问老丈，那女郎还在么？”

“给了信，她便走了。”

“老丈还记得那女郎的相貌身形么？”

仆人有些迟疑：“她长发垂肩，约莫五尺高，五官有些奇怪，冰冷僵硬，说话时，嗓音柔媚，彬彬有礼，可是却始终板着脸。”

杨过点了点头，恍然道：“原来是我那表姐，老丈，她有说过会再来么？”

“没有。”

“好吧，多谢老丈。”

“杨公子客气了。”

杨过离了书院，心中微动，打开信封，展开信笺，一股香气扑鼻，纸上只有两句诗和一幅画。

画的是陆无双，看衣装打扮是那日泛舟南湖。

“平生多感激，侠义非外奖。”

杨过念了一遍诗句，仔细打量，字迹娟秀而富有神韵，他自愧不如。

思量再三，他走进一家脚店，点了壶茶，借了纸笔。

传统水墨画杨过不会，他构思片刻，画了一个大头萌版的陆无双，瞪着眼睛，手执银弧刀，分外可爱。

想了想，他在陆无双脚下，又写上两句诗，这才满意的折上宣纸。

离了脚店，他脚尖轻点，纵身一跃，如同一只大鸟，无声无息的在房顶上穿梭。

不多时，他来到曾经居住的破窑，将宣纸塞进信封后，挂在墙上，满意离开。

他走后不久，一个身影来到破窑前，望着墙上的信封，忍不住心中微动，这种无需一句言语，便能知晓对方心思的知己感，美妙的令她浑身战栗。

打开信封，看着萌版的大头陆无双，人影忍不住笑出声来，而那两句诗，让她又忍不住心生酸楚。

“从此无心爱良夜，任他明月下西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