尉君衍闭了闭眼，再度睁开，又问：“慕延丞呢？”

“他伤得比较重，医生说，好像不容乐观。”

尉君衍：“……”

季霖道：“他身手怎么能那么快？当时现场乱的不行，他什么时候跑进来的，我都没察觉。他速度太快了，徒手接住南笙之后，两个人接连滚出去好远，他将南笙护在怀里，受得伤最重。”

“怎么会出这种事？”

“不知道。明明事先仔细检查过，任何设备都没问题，临到用了，竟然出了问题。我拍戏这么多年，这也是第一次出这种意外。”

尉君衍联想到什么，“会不会是有人动手脚？”

季霖忙摇头，“不可能！这些威亚师都是我以前合作过的，关系不错，而且，他们如果威亚出问题，可是要高额赔偿的，得不偿失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总之，先等人出来了再说吧！”

尉君衍缓缓抬起目光，牢牢地擭住他，一字一顿地道：“如果她但凡出了什么差池……”

“尉总……”

季霖眼圈也不禁红了，“对不起，真的对不起……虽然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，这威亚怎么就突然出了问题，但是，南笙真的怎么样了，我不会逃避责任的。届时，你怎么处置我，任凭你说了算！”

出了这种事，他也很难过，感觉心脏被死死得揪住。

快不能正常呼吸了。

季霖惭愧地道：“放心，事故原因，我一定全力配合警方调查。”

一旁，导演助理问道：“要不要联系那位先生的家属？”

“不用了！”尉君衍道，“我在。”

………………

一阵翻天覆地。

小女孩倒在血泊之中，鲜血涌入眼睛，一片血红。

“阿笙偷了我的戒指，大家不要和她玩。”

“阿笙是坏孩子！阿笙是坏孩子！”

“那是我妈妈留给我的，是我的……”

…………

抢救室里。

顾南笙猛地睁开眼睛，深深地倒吸了一口冷气，心电图上，心率值突然飞升。

头疼欲裂。

仿佛做了一个绵长又疲惫的噩梦。

即便，她脸上扣着氧气机，也突然感觉呼吸困难。

一时间，脑袋里仿佛各种兵荒马乱。

似乎隐隐有什么东西，叫嚣着，冲破束缚。

医生和护士围了过来，对着她问：“感觉怎么样？”

“有没有哪里不舒服？”

顾南笙艰难地从氧气罩里汲取氧气，“头疼……”

“头疼？”

一群人面面相觑。

她的确是磕到了一点脑袋，但只是轻度脑震荡，不至于头疼到现在。

顾南笙转过脸，却望见另一边的手术床上，帘子没有掩实，男人脑部缠着绷带，枕畔被鲜血染红，凌厉的墨发，也被鲜血打湿，触目惊心。

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，她已经记不太清。

下坠过程太快了，她只依稀记得一道黑影朝着她冲了过来。

她坠进他的怀里，紧接着，就是一片天旋地转，一阵头晕目眩之中，她很快失去了意识。

当时那个人的面容，她根本没看清楚。

再醒过来，身边竟然是他。